媽媽聲

大約半年前，樂熙還只是一個整天跟在哥哥後面跑企圖引起哥哥注意的小小孩。哥哥要是不理會他，他就會想盡辦法引起哥哥注意，包括搶哥哥玩具、敲哥哥頭、拉扯哥哥衣服等等。樂陽有時嫌弟弟煩，便會爬到自己的上鋪床去玩，而樂熙就只能在下面叫哥哥卻又無法往上爬。

才不過短短的半年，樂熙的語言能力大有進步，兄弟倆也比較能夠對話了。當樂熙滿兩歲，吹了蠟燭吃了蛋糕慶生，樂陽忽然對我說：「媽媽，弟弟兩歲了，可以陪我玩了。」我才驚覺他原來一直默默地在等弟弟長大，成為他的玩伴。


接下來的幾個星期內，兩個小孩之間的互動漸漸地多了起來。不僅僅是弟弟追在哥哥後面企圖引起注意，哥哥也會開始主動找弟弟玩了。儘管一開始時，樂陽會因為樂熙不太了解他所規定的遊戲規則而感到懊惱，我向他解釋「弟弟不一定明白你在說甚麼」，「可是他已經兩歲了」，他這樣回答。然而漸漸還是接受了對弟弟要有耐心。

然後某個周末，兩個小孩在一起玩了很久。我在廚房忙，聽見樂陽大聲喊：「弟弟，這裡！」樂熙答：「嗯！」小小公寓充滿小孩的笑鬧聲和四處跑動的聲音。晚餐時，本來坐在兩個小孩中間的我被要求更換位子，因為樂陽執意要坐在弟弟旁邊。飯後樂陽想要弟弟陪他玩，可是樂熙卻想要看卡通，樂陽很失望，我說：「有的時候弟弟想要你陪他玩，可是你不想，弟弟也要等等啊。」於是當哥哥的說：「媽媽，我等弟弟。」然後轉過頭去跟弟弟說：「弟弟不想看了我們一起玩嗎？」樂熙點頭，不到一分鐘他就跑去找哥哥了。

我很感動啊。雖然我時不時會因為自己沒有一個女兒而感到遺憾，可是當我看著兩個寶貝兒子一人拿著一個巴斯光年玩偶一前一後邊跑邊喊：「飛向宇宙，浩瀚無敵！」這個當下，我真心地覺得有兩個兒子也許是最完美的；目前他們是彼此的最佳玩伴，希望未來，他們也能彼此的最佳夥伴。

某天下班去接小孩回家時，樂熙走到一半忽然賴在地上不肯起來，我左勸右哄他只嘟起嘴說：「樂熙不要回家」。我無奈轉頭對樂陽說：「那我們只好不帶弟弟回家了。」他卻說：「媽媽，我會想弟弟，我們要帶弟弟回家。」並且走到弟弟身邊說：「弟弟我們回家。」我一把抱起樂熙說：「你要一起回家，哥哥會想你。」也不知道他聽不聽得懂，可是卻不再掙扎了。我於是帶著兩個小孩回家，心裡想，現在媽媽陪你們走這一段回家的路，未來，媽媽真心希望你們能在彼此的生命路上，相伴走下去。


Nov. 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