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聲

某日，樂陽對我說：「媽媽，你知道嗎？二還有二就變成四。」我順手在紙上寫下：「2+2=4」這個方程式並且對他說：「對啊，二加二就等於四。那麼一加一呢？」我接著在紙上連續寫下幾題加法數學題，沒想到居然引發他的興趣，一直央我多出題給他。我在紙上寫下幾道加法題，他很認真地安靜坐著，伸出手指一一細數。

每算好一題，他便很興奮地告訴我答案，然後問我對不對。對了，他便很開心地大笑，我想他大約有那麼一點點的自豪。然後我鼓勵他把答案寫在紙上，他不肯，直說不會寫。他今年八月才將開始正式上小學的學前班，目前除了偶爾興致來了隨手寫寫畫畫，要他正式寫字他通常都是極不願意的。

我不想逼他寫字，但是告訴他我現在要洗碗了，沒辦法坐在他旁邊一一陪他做數學題。他可以耐心等我把家事做好，或者自己試著寫，我稍後再幫他改。他不是一個很有耐心的小孩，這會ㄦ興頭上叫他等我是不可能的，於是他便開始求我坐下來陪他。我順口說：「這樣好了，你覺得很難寫的號碼，就用中文字代替啊。你看八比8容易寫對不對，才這麼兩劃。」我邊說邊在紙上畫。他忽然大笑，覺得這實在太好玩了，馬上正襟危坐地數數寫字。

等我把碗碟洗好，他也把那幾題加法題做好了，我一看，忍不住笑了，只見紙上寫著：「7+5=十二」、「3+3=六」等。凡是他認為容易的數字如1、4、7等則照寫，但是2、6、8等數字則一律以中文字取代。這小孩很知道該怎麼偷懶，寫字完全不想費力。

我不知道丹麥是不是目前全世界入學年齡最晚的國家，只知道比較於大馬的同齡小孩，樂陽目前的學習程度算很低。他雖然會認字母和數字，但是除了平時有興趣時自己隨便寫寫，實際上根本未正式學握筆寫字。他完全不會拼字，閱讀能力完全未啓蒙。我從來就沒有望子成龍，因此也沒有很主動地教他。他的學習至目前為止多是自動自發的－－比如他三歲左右起開始指著停在路旁的車子車牌問我「上面寫甚麼」，因此慢慢開始認數目字。四歲左右開始在幼稚園以遊戲的方式隨興認一點字母。一直要到五歲左右才慢慢開始想學寫一點字。教他認中文字是我唯一主動提出的學習，他有興趣完全配合完全在我的預料之外。

如今他開始對數學有興趣，我想真好。等他上學了，一切還是要從基本開始。要學字母，要學會基本拼音。由於已經玩到六歲了，自己開始產生了對學習的興趣，希望上學一事對他來說會是充滿興趣，而非充滿壓力的。比起大馬的同齡小孩，他雖然懂得極少，但是他卻是如此地幸福，無須在這樣的年齡就開始感受到學習和考試的壓力。作為母親，這一點我很是慶幸。

隔天我下班後我到安親班接他，只見他的專屬小櫃子裡擱著一幅「畫」，那是他主動在紙上寫下的幾題數學題，混合著數字合中文字，我看了很是感動。我真心希望他對學習的興趣會一直維持下去，即使將來不得不面對作業和考試，學趣依然不減。



July. 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