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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朋友借了蔡美兒的《虎媽的戰歌》許久，一直沒有時間看，這個週末一口氣讀完，很是感慨。
我佩服她的毅力。要當像她這樣得一個虎媽是個艱辛的任務，首先，她必須和整個社會抗衡。西方社會講究人權，即便是小小孩兒經常也被賦予相當的權利，中國社會裡長輩的權威在西方幾乎是不被認同的。其次，她真的必須對自己有很堅強的信念。她必須相信她的愛是如此地強大，相信儘管她對小孩設定如此高的要求，嚴厲苛刻，小孩也不會有絲毫地懷疑母親對她的愛。
她成功了嗎？她的確培養了兩個人才出眾的小孩，可是她的人生每一秒鐘都在緊繃的狀態中。我自認做不到。我無法當一個虎媽，如此無我地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栽培小孩。是的，無我，這是我在她身上看到的，儘管很多人都會認為，她對小孩如此的苛刻是為了自己。
怎麼可能是為了自己呢？如此夜也不分地把小孩的未來當做自己的任務。我沒有望子成龍，我不會如此用盡力氣來栽培一個孩子。但是我覺得她其實也沒有望女成鳳。她的成長背景養成了她的觀念－－她認為把子女栽培成人是父母的不可推卸的責任。她只是在盡一個母親的責任。
我承認我比她自私很多。我很會在照顧小孩的閒餘間偷一點時間給自己；看幾頁書，上網閒晃等等。我沒有很努力地花時間費力氣去培養小孩的興趣。在讀她的書的時候，兩個小孩各自玩著，偶爾傳來尖叫哭鬧聲，我便過去調和一下。我的兩個小孩，一個兩歲半了還在包尿片還沒斷奶，一個快六歲了還不會讀書寫字；兄弟倆還常為了芝麻綠豆般的小事吵架。偶爾我會想，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教導他們，他們的一生還那麼長，我該如何確保他們做個正直的人、不走歪路？僅僅是「做個好人」、「順利長大」這兩點，已經足以讓我戰戰兢兢，深怕做得不好，毀了他們一生，我也實在沒有多大本事能確保他們能人才出眾，這一條人生路，就交給他們自己走就好。
我承認我沒有盡全力來栽培我的小孩，蔡美兒似乎把小孩人生規劃的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了，這一點我實在做不到。我沒那麼偉大。我想也許因為我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小孩只要能好好長大，不走歪路，即便將來過著普通生活也好。我想蔡美兒也許會對我的懶惰嗤之以鼻。這一點我們道不同不相為謀。可是我了解她站在東西方文化觀點上的交界點，那一種矛盾的心情。究竟應該以東方的觀點來教育下一代，還是要以西方的方式來培養小孩？我幾乎每天都在這一點矛盾中掙扎，而且總是覺得自己做得不夠好。
讀完《虎媽的戰歌》，我最深的感觸還是「父母不易為」。無論選擇做一個怎樣的父母，好像也總會出現一些反對的意見，好像也總會不小心弄出反效果來。小孩有太多的事情需要父母操心，只要能做到無愧於心，也就算盡了責吧。儘管我也總是覺得，虎媽與否，但凡當媽媽的，要做到無愧於心，也實在不容易啊。
July.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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